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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情、勇敢、书香、云端:读简平的《在云端》(2015年7月7日)

 

  我听说简平兄的新书《在云端》5月由湖南文艺出版社出版,期待很久,过了好几个星期才收到。看他的微博,才知道他为几百本签名费了不少时间。周末是读书的好时光,终于看完了这本新书。

  我和简平兄是好朋友,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母校,有不少共同的经历,共同喜欢一些名著,有一些共同的朋友。我读过他的大多数文章,但我还是想先睹为快,因为本书中所汇集的文章都是他在2011年检查出癌症以后所写成的,是一个人走过的一段特别艰难的生命历程的记录。

  书中不少文章都是我熟悉的内容。在"在忧伤之谷,展开双翼"一文中,他提到刚诊断出癌症的时候的复杂心情,有一次甚至见到了"死神"。在"欢喜"和"我们一起看云去"等文章中,他描述了她与母亲相依为命与病魔抗争的经历。特别令我感慨的是,他母亲能很坦然地面对儿子的病和自己病,通过自己的言行鼓励儿子坚强起来,与疾病抗争。"我生病之后,母亲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流露出丝毫的伤恸,她总是给我以最明亮的微笑,可是,谁能知道当她回过身去,不会为我而忧心忡忡?我唯一的选择便是和妈妈一起携手相持,共度危难。所以,我和妈妈约定,我们要欢欢喜喜地过好每一天,我要带妈妈去各处走走,看她最喜欢的天上的云彩。"

  简平是作家也是书痴,每年要读几百本书,自然对图书有着特殊的热爱。他喜欢用"灯下的月光"来指代自己的阅读。在"缕缕书香"一文中,他描述了图书中散发出的熟悉的气味、各种草木的清香,还有那"曾经闻过的书香,却是久久挥之不去的。对于我而言,许多的书因为它的气味让我记住了它,同时也记住了一截时光,一段故事,一个人。"他甚至还能与送报员和邮递员建立友情,让从来不看书的快递员也喜欢上了读书。我安排他下榻国图宾馆,他也感觉到"使我有了一次不期而遇的全新体验","我从这架书柜走到那架书柜,犹如穿梭在自己家中的书房里,当我把一本本心仪的图书捧进房间时,真有一种流动的寓所照样可以坐拥书屋的欣喜。"在"永不沉没"一文中,他坚信,"人类的阅读永远不会结束。而作为从历史长河中一步步走过来的纸质图书,也决不可能由于电子化而说扔便扔,在一夜之间被扔掉的。书店的灯光还不会熄灭,书香还将长久地飘荡。"

  他与"老师"程乃珊之间的故事、与任溶溶、孙幼军、流沙河、孙毅、陈伯吹等文人交往的经历,都是大家所熟悉的文字。书中还有多篇文章谈到我们在上海交通大学附中的共同老师,他一直感恩母校的培养,主动为母校做各种事情,认为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

  他提到我们一起在北京认识的出版界朋友们,特别在"毛边书"、"在缤纷的万象中"等文章中,提到了他与《万象》结缘的过程,当然也提到了我和他一起去拜见出版人俞晓群先生的事情。现在我们在北京已经形成出版界的朋友圈,这些都是后话。

  他也爱好音乐,有多篇文章介绍他的音乐朋友和听乐感受。我最近才知道他女儿是上海音乐学院毕业生。他甚至对于计算机也有特别的兴趣,虽然他经常夸我内行而自己不行。

  当然,书中还收入了他的经典散文"分享快乐",我听过2015年3月15日金话筒奖得主方舟朗诵的录音,使得这篇讲述父女亲情的美文更为感人。"可我以前多么傻啊,差点丢失了很重要的一份快乐的源泉,不懂得可以在孩子的快乐里想象、试探自己生活中更多快乐的可能性。"是啊,有多少父母忽视了与子女沟通的方式啊!

  简平兄瘦小,善感而细腻,这是作家常见的气质,但他还有一颗勇敢的心。我想起不久前毛尖在华东师大毕业典礼上发言中所提到的"勇敢",那是我最有体会的两个字。能在忍受病痛的同时还能随时对生命中的美好事物进行细致入微的观察,没有勇气、坚强、力量、勇敢是做不到的。本书所有文章都是在简平兄诊断出癌症以后写的,他与死神擦肩而过,有宿命感,但他绝对是一个勇敢的人,一个如海明威所说的不会被打垮的硬汉。

  所谓"云端",在简平的文章里多指城市美丽的天际线,也指理想和神圣的天堂,去"云端"犹如经历一次洗礼。我耳边回响起罗曼•罗兰的话:伟大的心魂有如崇山峻岭,"我不说普通的人类都能在高峰上生存。但一年一度他们应上去顶礼。在那里,他们可以变换一下肺中的呼吸,与脉管中的血流。在那里,他们将感到更迫近永恒。以后,他们再回到人生的广原,心中充满了日常战斗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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