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想写点关于尤石湖(1923-1997)老师的的东西,一直没有动笔。
今天在微博里与气象先生宋英杰一起比赛,他晒最早学习的英语句子,我晒最早学习的俄语句子。
他说,他学的第一个英语单词是Chairman,因为学的第一个短句是Long Live Chairman Mao(毛主席万岁)第一次记忆得死去活来的词组是:the Great Proletarian Cultural Revolution (伟大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学到的第一个长句子很浪漫:It is such a fine day that I thought I'd go out for some fresh air.
在他的鼓励下,我也晒了我最早学习的俄语句子: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Хорошо Учиться и всегда вперёд!
毛主席万岁:Да здравствует председатель Мао!
我高中以后,最熟记的是苏联作家尼古拉·阿历克塞耶维奇·奥斯特洛夫斯基(Nikolay Ostrovsky / Николай Островский)在《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中的著名段落:
"人最宝贵的是生命。它给予我们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时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耻。这样在他临死的时侯就能够说:'我已把我整个的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献给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
"Самое дорогое у человека - это жизнь. Она даётся ему один раз, и прожить её надо так, чтобы не было мучительно больно за бесцельно прожитые годы, чтобы не жёг позор за подленькое и мелочное прошлое и чтобы, умирая, смог сказать: вся жизнь и всё силы были отданы самому прекрасному в мире - борьбе за освобождение человечества."
尤石湖老师是我的初中俄语老师,是他启发了我对外语的爱好,也使得我当时的俄语水平遥遥领先于其他同学之上。我记得他经常在课堂讲翻译家的故事、翻译工作者协会的事情,也给我们看俄语的新华社通讯稿。当时,要看到俄语资料是很难的,新华社通讯稿就是很不错的资料了。
进入高中以后,俄语老师知道我与其他同学不在一个起点上,不能与其他同学一起上课,就破例同意我可以不听课。后来我知道,高中的俄语老师去市里进修业务,授课的就是尤老师。
为什么呢?因为尤老师学习俄语专业,早就是华东师范大学的讲师。因为被划成"右派",下放到新成中学当外语教师。所以,他的俄语水平远远在其他中学俄语教师之上,而且还会英语、德语、法语等语言。此外,他还有当时中学老师里不多有的知识分子气质。
在尤老师的影响下,我也对俄语(乃至所有的外语)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经过他的指点,我的俄语基础很好,加上课外阅读,我在1980年高考获得了俄语100分的好成绩。在此之前,区里曾经举办过俄语提高班,比我高一级要考外语学院的学生都没有我考得好。上大学以后,按当时的规定,学俄语的同学在大学里第一外语也必须学俄语。我参加了学校组织的免修考试,以优异的成绩通过了俄语免修,大学前两年不用学习俄语,但是却有第一外语俄语的优秀成绩。所以,我的成绩单里,俄语和英语都是第一外语,而且都是优秀的成绩。
第一外语学完以后,我又选修了德语。到研究生的时候,我选修了法语。从此,我对语言的热爱一发不可收拾,开始考虑翻译学术著作了。
现在,我虽然很少用到俄语了,俄语阅读也越来越生疏,但是我对俄语仍然还有很深的感情。这是因为,我从俄语开始走上了学外语的道路。俄语那么难学,其他语言还有不能学会的吗?不过,回头看,英语入门比俄语容易得多,但是学好英语却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啊!
尤老师对外语的热爱,也在很大的程度上影响了我。
改革开放后,他被平反,调到华东政法大学,从事俄语编辑工作。
我到北京工作以后,还去尤老师家看望过他。没有想到,他走得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