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回去参加高中同学的聚会。
虽然没有读过普鲁斯特的《追忆逝水年华》,但是这次却亲自经历,寻找30年前的记忆。
同学中大概只有我一个人没有与大家聚会过,也很少有像我那样第一次返校。只是因为独自在外漂泊,很少有机会回来;过去即使偶尔回上海几天,也要看望老母亲,没有时间参加同学聚会。
校园的建筑全部都是新的,30年代的老建筑已经荡然无存,只有一栋教学楼,是1965年建成的。也恰巧在这栋建筑里,还有我们当时教室,我们得以进去回顾了同学的岁月。校舍改造,体现了教育局的重视,投资很大,但是为什么要拆除那么多的老建筑呢?国内外校友回来,一点念想都没有了。听老师说只有几棵松树,还有一棵银杏树在那里,都是30年代种的。
老师说,79届是学校最辉煌的时期,我们班级也是理科班里最好的班级。不过,只有我们班里还有学俄语的同学,也是我当时考交大附中的主要原因。不然,我也许就考复旦附中了。
改革开放,我们第一届面向全市招生;我们班级所有人都考上了大学,当时全市大学录取比例不到1/10;我们班级被评为上海市三好集体。
班主任易湘普老师回忆,当时五个理科班的班主任除了他以外都是大学毕业生,他自己不是大学生,却把大家都送进了大学。同学说,以后可以不要求老师都是大学生了,呵呵!我们上学的时候,老师还没有结婚。我们读大学的时候,老师的小孩还很小,曾经去过他家里。老师至今还记得当时给我们喝百事可乐,他说自己不喜欢喝百事可乐,那么难喝,你们怎么一下子都喝完了?改革开放,可乐刚进入中国,还是新鲜的东西。与我一起去的钟幼伟现在是组织干部,这次没有见到,出差去了。
易湘普老师是学校的名师,去年刚退休,但还是在忙教学工作。我至今还记得他当时对我们的谆谆教诲:虽然大家都是全市的尖子,但是不能骄傲自满,要全面发展,以后的日子长着呢,谁知道谁会怎么样啊?
俄语汪菊娥老师回忆我们班级的事情,她对我们班印象最深,还知道我当时俄语成绩最好,她允许我不上课,或者上课时看其他书,因为课程内容我都已经完全了解了——初中时候打下的底子。
校友会的陈德良老师到北京来过多次,他向我们介绍了学校的最近发展。经过多年的努力,母校在上海四大名校的基础上有更大的进步,排名继续上升。
老师们对我们这个年代学生强烈的求知欲印象十分深刻,现在的学生风格不一样了。社会进步,人也在进步,我们这些书呆子不合时宜了。
大家介绍了各自的情况,似乎不少人都在经商,有一些洋买办,一些出国回来后创业,也有一些自嘲开小"烟纸店",几个在大学教书,只有极少几个在国家事业单位里工作而且忠诚度很高的人。我们班没有当大干部的,其他班有即将任省部级干部的领导。
有几个同学对当时学的东西记忆深刻,袁世彪同学还用上海方言背诵了元素周期表。我对当时读书的具体细节已经不记得了,大概这些内容都进入我的"内存",没有进入大脑中的"硬盘"。
邓勤同学家住北京西路,离我家不远。我们经常周末相约坐公交车上学。当时要转几次车,一个多小时,现在坐地铁大概只要半个小时。我们俩都是"叛逆者",上了复旦,没有上交大。
还有N多人本来准备来的,据说都在新疆、越南、美国等地出差的途中。
一个过去从来没有说过话的女生说,北京人比上海人大气。这种评价从上海女性嘴里出来,我觉得很惊讶。
30年很快就过去了,好象还在昨天。高中时代是世界观形成的年龄,当时的教育经历决定了以后做人和做事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