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总得写些什么的。
今年对我来说有特别的意义,最主要的是因为今年是牛年——我的本命年。上次本命年是怎么过的,现在已经记不不起来了。这次本命年似乎更有意义,因为在我退休之前,这是最后一次本命年了;而且,本人已经将近知天命的年龄,虽然体力不如当年,而且离青年的队伍越来越远,但是这个年龄的人可以对人和事多一些理解,掌握其中的规律,应该有更多的成就。李致忠先生说“你这个年龄是最好的年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我希望能早日达到“纵心所欲,不逾矩”的境界,当然不希望早日达到那个年龄。今年还有几个特别的地方,第一是上海经历了18年以来最寒冷的冬天,第二是我去北京工作22年以来第一次这么长时间在上海过年。
昨天晚上看到上海展览馆的夜景,觉得很亲切,就拍了下来。从出生到青年时代,我一直在上海展览馆(中苏友好大厦)的周边地区生活;虽然搬了两次家,也一直没有脱离上海展览馆的方圆一公里的范围,我的照片还留着童年的记忆。
在童年的时候,我们住在安仁村,与展览馆一墙之隔。弄堂里住了不少展览馆的员工,我有一个同学的父亲就是展览馆放电影的,我最羡慕他能拿到紧俏的外国电影票,当时比较流行的就是阿尔巴尼亚、越南和朝鲜的电影。在那个禁欲的年代,大家都希望看到来自国外的爱情影片。当然,直接表现爱情的影片是没有的,大多数是在革命斗争中产生的“革命友谊”;偶尔有拥抱的镜头,都被认为是少儿不宜的。我上的小学就在展览西北侧,早晨做早操或列队操练的时候,如果操场的空间施展不开,我们就在展览馆北面的人行道上进行。朱为民老师对我们要求十分严格,现在依然历历在目。
这几年,我们当时居住的地方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上海展览馆的周围,多一些不熟悉的现代建筑,过去的慈厚南里和慈厚北里都消失了;对于上海人来说,他们应该十分了解这些新建筑,但是对我来说,却不知道它们的名字,觉得十分陌生;只是镜头近处的慈惠南里(在展览馆的东南侧),一直是过去的样子,并经过整修,变得更漂亮了。
在这个本命年里,我觉得自己似乎已经融入北京这个移民的大家庭中了。当时刚到北京的时候,还听不懂北京的许多土语,吃不惯北京的菜,不知道去哪里买生活必需品(北京与上海有着不同的商品供应模式),朋友们主要还是在上海。现在,我对北京越来越适应,对上海却感觉越来越陌生;不仅因为上海在飞速变化,也因为自己已经融入了北京的多元文化——我吃饭没有选择,哪里的菜都吃;交的朋友没有地域限制,什么地方的朋友都有。不过,我觉得还有必要保留一些南方人的传统,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勤劳、踏实和细心。没有勤奋的劳动,任何事业都不会成功的。
现在,我觉得上海也开始接受多元文化了。过去在商店购物,说普通话会被人宰;这次回来时,我走进商店,服务员会主动说普通话;这说明上海的外地(外国)居民越来越多,而且服务员也大多数是外地人。多元化才能发展,过去的上海人,不都是从江苏、浙江、安徽等地迁移过来的吗?后来为什么封闭了呢?这几天住在西部韩国人居住区,看到商店和餐馆的招牌全部是韩文的,不知道是否有中国人进去。在超市购物,耳边经常会传来韩国人的对话。由此可见,上海越来越包容外来人员——有国内的外来人员,也有外国来华人员。
上海是中国现代文化的发源地,图书的出版和发行都是在上海发展起来的,我认识的很多出版社和图书公司的老人,都是上海人。
经过60年的发展,北京已经成为中国当代文化的中心,最主要的出版社和图书公司都在北京,来自全国各地的人们都在为其添砖加瓦,北京没有理由发展不好。
祝北京人越来越勤奋,使这个现代化的城市名副其实;
祝上海人越来越开放,使这个工业化的城市焕发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