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万里路的基础是读万卷书

 

顾犇

 

作为图书馆馆员,和书打了一辈子的交道,对书籍的外表、内容、制作流程、阅读和推广、保存和服务等环节,应该都比较熟悉。回头看来,读书改变了我的人生,我也改变了图书。

我从小就喜欢读书,也喜欢学习各种外语。到了大学,虽然读理工科,更是博览群书。本来读书是为了找到科学发展的规律,更好地从事科学研究,可是读书一发而不可收,越来越广,涉及人文社科各个领域,所以对本来专业的兴趣也就淡漠,逐渐爱上了人文学科,想从事社科研究。而到图书馆工作,则是另一种机缘。到了图书馆,当然主要是图书馆工作,没有时间大量读书,只好利用晚上时间,不是读书,就是写作,经常到深夜。

爱因斯坦一直是我最崇拜的科学家,不仅是因为他做出了伟大的成就,而且还因为他不是偏才,而是全才,并且关注各种社会问题。除了读他的相对论等著作,也读过他的文集。他在《我的世界观》里谈道:“要追究一个人自己或一切生物生存的意义或目的……我从来不把安逸和享乐看作生活目的本身——我把这种伦理基础叫做猪栏的理想。照亮我的道路,是善、美和真。”这话一直鼓舞着我不断进取。

库恩的《科学革命的结构》一书不仅使我从全新的角度来看科学发展中的规律,还给我们从不同的角度来看问题。甚至他提出的“范式”的概念,对当今图书馆学也有很大的影响。

我一直珍藏着罗曼·罗兰的《名人传》,它使得我能与历史上的伟人近距离接触,了解他们的思想和生活方式。特别让我感动的是《米开朗琪罗传》中的:“伟大的心魂有如崇山峻岭……我不说普通的人类都能在高峰上生存。但一年一度他们应上去顶礼。在那里,他们可以变换一下肺中的呼吸,与脉管中的血流。在那里,他们将感到更迫近永恒。以后,他们再回到人生的广原,心中充满了日常战斗的勇气”。这与中国古代“取法于上,仅得为中,取法于中,故为其下”的说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我读了不少毛姆的书。中国人汇编毛姆的《书与你》,是一本读书指南,为我打开了一扇窗户,是我在西方文学名著领域的入门书,也教会了我各种读书方法。他的《月亮和六便士》描写了艺术家的生活和异国情调。他的《人性的枷锁》,在我青年时期的精神世界成长中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帮助我走向成熟的道路。

读书改变自己的兴趣爱好,读书也有助于我热爱的学术翻译工作。我翻译了历史、哲学、音乐学、图书馆学等领域的学术著作,不仅靠我的语言能力,也因为我博览群书,才能胜任这样的工作。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我于1999年出版的译著《简明牛津音乐史》,洋洋洒洒128万字,呕心沥血,也得到了读者的认可。

图书馆专业书读多了,业务工作也得心应手,于是就经常有参加国际会议的机会,少不了旅行。过去是随身一本书,飞机上读了睡,睡了读,一点都不觉得无聊,十几个乃至二十几个小时一下子就过去了。而旅行中则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需要图书来解疑释惑。例如,到了欧洲,就会对古代建筑的结构产生好奇,需要阅读建筑和艺术类图书;到了南美,看到印加文明和玛雅文明的衰落,看到不同文明之间的相似,逼着我去阅读了人类学的图书,也更深刻地认识到“落后就要挨打”的道理。

古人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本来,行万里路的基础是读书,不然,怎么与国际交流呢?学了那么多外语,才有行万里路的必要。然后,反过来,行万里路又迫使自己读更多的书。读书拓宽视野,应该对人生理解得更为透彻,感觉比别人多活了几辈子。

(作者系中国国家图书馆中文采编部主任)


“行万里路的基础是读万卷书”,《辽宁日报》,2017年11月27日,第5版(阅读);约1.5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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